抗戰(zhàn)時期的徐光耀
聞?wù)拢耗钱斈耆朦h。支部嫌您年齡小,我還記得您說過的話:牛大馬大,能打鬼子嗎?
徐光耀:那是1938年冬天,參軍半年多了。前一天行軍到半夜,又鬧肚子,沒睡好。這天午后在房東家睡沉了,激靈一下醒來之后,知道晚了。爬起來之后,見東廂屋子正在開會,怕別人看到我遲到,就悄悄進去聽。人們見到我,眼神很詫異。一個叫金保的問:“徐光耀,你來干什么?”我不想理他。他又問了一句,我就說:“你們干什么,我就干什么!绷硪粋人說:“你知道我們在開什么會?”我說:“你們開什么會,我就開什么會!贝蠡飪壕托Γf他們開的是黨員會。我說:“你們開黨員會就不讓我參加了?”他們說:“你還不是黨員!蔽乙宦牼图绷,把身后的門板靠得當當響,嘴里喊道:“竟說我不是黨員,我都參軍好幾個月了,竟說我不是黨員!”一位文書忙把我拉到一邊,給我解釋。我這時候才知道還有黨員非黨員之分。我得入黨,于是我也寫了申請給指導(dǎo)員。指導(dǎo)員正蹲在那兒捉虱子,接過我的申請書,看著我:“你才多大呀?”我怕他嫌我小,于是我就說了:“牛大馬大,能打鬼子嗎?”很快,我就入黨了。
聞?wù)拢骸缎”鴱埜隆分杏腥讼訌埜掳,張嘎說:“電線桿子高,杵在那兒木頭一根!”看來這話也有來歷。
當八路的時候,沒想到日后當作家,但卻真當了作家,且還是大作家。好多人想知道您是如何開啟創(chuàng)作之路的,文學(xué)愛好是從何時開始的?
徐光耀:從小喜歡故事。父親會講,講書講戲講笑話!对里w傳》《三俠劍》《包公案》《施公案》等,民間這些書,我都搜來讀過。這些定然也有影響。參軍之前,在老家上過四年私塾,認了一些字。到了部隊,行軍打仗之外,就是學(xué)習(xí),學(xué)習(xí)政治,學(xué)習(xí)軍事等。在房東家有時也能見到閑書,《聊齋志異》《西游記》《老殘游記》等,以及魯迅、茅盾、冰心等人的書,都是在這里那里的房東家搜來看的,我還隨身帶著一本字典。我先當通訊員,后當文書,知道文字的重要,喜歡文字,比如記日記、寫信,還有在鋤奸科的時候,我還寫過布告。再就是給報紙寫戰(zhàn)地通訊。從1942年開始,我寫了不少的通訊,登載在《火線報》《冀中導(dǎo)報》《團結(jié)報》等報上。比如《猛將王峰》《攻克碼頭李》等。還有行軍途中,跟戰(zhàn)友比著背詩,一人一首地背誦。也寫詩、順口溜,比如那首《雪夜行軍》,就是見景生情之作。這是很自然的事,甚至連鍛煉文字的意識也不是太明顯,說自覺鍛煉文字是過后的概括,更沒有想到日后當作家。作家多高啊。到后來,特別喜歡文藝,鬧著跳槽,到戰(zhàn)地劇社去,也不是要當作家。直到上了華北聯(lián)大,見到陳企霞、艾青、嚴辰等作家詩人之后,才有了當作家的自覺。這時候,已經(jīng)是抗戰(zhàn)勝利之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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